随着,还有放出这根箭的士兵,从房顶传来的惊呼,不知是否因为他因为太过紧张,拉弓的手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长,有些僵硬,还是其它的原因,射出的箭竟然偏离了预定的目标。

  但就是那一点的偏差,使得那根铁箭没有射向落非花,而是直直的射向了她身边的人,周人的禁卫立刻都惊呆了。

  “皇上!”

  “哥哥!”

  “圣上!”

  因为没有人会想去阻止,也都没想到箭会偏离了方向,所以眼睁睁看着箭头朝离天飞去的时候,周人的人只能发出绝望的惊呼!

  就连落非花也楞了一下,刚才那枚信号弹已经分散了她的主意里,几乎是跟信号弹发出声音同时飞来的箭,让她回头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。

  “嗤!”

  精钢打造的箭头穿进骨肉里的声音,听在周围人的耳朵里的时候,抵住他们心脏的刀子似乎也插了进去。

  “哐当!”

  匕首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周围大脑处于空白状态的人,蔺莫尘第一个冲上去,当他手中的剑抵在了落非花的脖子上的时候,落非花的身体却慢慢倒了下去。

  落非花只感觉后背靠近心脏的地方,显示一阵刺骨的冷,接着就是剧烈的痛,随后她感觉身体的力气快速的被抽离,眼睛闭上倒下去之前,一双大手及时的拦住了她的身体,勉强支撑着最后的意识睁开眼睛,落非花看到那双幽深的眸子里,竟然闪过一抹惊愕。

  在陷入昏迷之前,落非花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抱着,身体贴在那赌宽阔的胸膛前,渐渐的竟然拿感觉到一阵让人想要靠紧的温暖,接着便没了知觉。

  离天看着慢慢闭上的双眼,脸上的震惊好半天都没有消失,她竟然……用身体……挡住了本该射向他的箭,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。

  “传御医,无论如何,都要给朕救活!”

  “是!”

  离天的话音录落下,蔺莫尘立刻转身回宫传御医,他分明听到了离天话语里的在意,所有的禁军侍卫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,不知所以然的愣在那里,皇上要救活这个刺客?

  “哥哥……”

  珞瑜公主站在那里,看着抱起落非花朝宫中走去的离天,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,离天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,而且她清楚的看到,他脸上的神情里……那是紧张吗?哥哥在担心那个女人的安危?

  “皇上!皇上!”离天抱着落非花大步在前,后面跟着不敢松懈的禁卫军队伍,这队大半夜扰得皇宫不得安宁的人马又折了回来。

  还未到天玺宫前面,在一群宫女太监的拥护下,又迎面走来了一群人。

  最前面步伐最快,穿着一身锦绣牡丹风罗裙,一头倾斜如水的黑丝披散在脑后,只随意缠了一个发髻的,面容如皎月般清丽脱俗,妖娆中透着端庄,真是刚刚被封为新后的宰相之女,花樱。

  后面还跟着几名听到消息后一同前来的妃子,在宫女跟太监的陪同下,个个妩媚的娇颜上都梨花带雨的挂着泪痕。

  “皇上,你没事吧。”看到离天挺拔的身影从前面走来,花樱娇呼一声走上前去,却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,虽然双眸紧闭着,却仍旧能看出她天生的脱俗容貌。

  皇上抱着的是谁……难道是刚才……行刺的女子?樱盯着离天怀里的落非花,不敢群定他的身份,眸子里带着狐疑的上下打量着。

  “你们出来做什么,回去。”

  离天看着花樱,冷淡的话语听不出一点起伏,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,扫过后面几个跟着出来的妃子之后,就继续前走,后面跟着蔺莫尘手下的护卫。

  花樱还没有干的泪珠还悬在脸上,好半天没有掉落,看着离天没有停留的脚步,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幽怨。

  后面的妃子看到花樱没有跟上去,刚才离天又说了话,自然不敢上前,只是这会看到离天没事都暗中出了一口气,皇上没事,她们也就不用担心了。

  “皇后娘娘,天冷您小心冻坏了身子,还是先回去吧。”看到花樱站在那里,跟着她出来的太监小声的说了一句。

  听到这句话,后面的几名妃子也都感觉到夜里天气的寒冷,刚才她们都已经睡下了,听到消息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,就那么出来了。

  “这里没你们的事了,都先回去。”花樱说了这句话,回头看着后面的几位妃子,等他们转身离开后,叫来了刚才说话的太监。

  “周成,替我去看看皇上。”被称为周成的小太监一听,立刻明白了花樱的意思,赶紧领命转身跟了上去。

  花樱看着周成离去,又盯着禁卫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叫来了身边的丫鬟:“茹儿,我们回去。”

  “是。娘娘。”

  香烟熏染的房间里,落非花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,后背上的箭头已经取出,两名小太监端着的水盆里放着染血的白布,简单的包扎上药过后,太医开始为她把脉,苍老的脸上看起来面色有些凝重。

  离天站在床边,紧盯着床上气息微弱的人,一步都没有移动过,眸子里似带着疼惜,蔺莫尘站在他的旁边,看到

  这个女子难道有什么地方吸引了皇上,莫不是就因为她方才为皇上挡住了那一箭,但她是行刺在先,这已经是死罪了,为什么……

  “皇上,老臣无能,请皇上赎罪。”太医放下落非花的手腕,转身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离天的脚下,脸上带着惶恐。

  离天的眸子一凛然,看着太医,目光移到了床上那张苍白的小脸上,俊脸上闪过一抹复杂。

  “说吧。”

  “回皇上,箭射伤了这位姑娘的心脉,伤势太重,老臣已经竭尽所能,能不能……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。”太医颤抖的说完,再也不敢抬头,他已经感觉到头顶拿到目光射出了骇人的冷光,如锥子般刺在他的背上。

  “朕养着你们,你们却连一个女子都救不活。”头顶的话传来,声调是那样的冷,听不出半点情绪,但太医听了几乎差点瘫在地上,头上的汗珠如滚落的豆子掉在地上。

  “朕要你救活她,不管用什么办法,否则你的太医之职,也不配再继续做下去。”离天神情寒冽的对太医说完,最后凝视了一眼床上的人后便转身离去。

  “你在这里守着。”出门前,离天对蔺莫尘下了命令。

  “是。”本来打算跟上去的蔺莫尘,听到这句命令迟疑了一下又转身回去。

  蔺莫尘回到房间,看到还跪在那里的太医,又看了看床上的落非花,走过去说道:“王大人,还是赶紧起来再想想办法吧,”

  听到林莫尘的话,太医好一会才从勉强从地上站起来,整个样子看起来似快要虚脱,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蔺莫尘,长叹了一口气。

  “老朽……老朽…这次恐怕是气数已尽……命不久矣。”

  太医说完,转头看着床上的落非花,眼神里似带着怨恨,如若落非花不醒,他的命就算是搭在了她身上,就算皇上不杀他,革去他的太医之职,那他从此也会一败涂地,生不如死,太医踉跄的往外走,蔺莫尘的脑海突然浮现了离天那专注的神情,上前拦住了他。

  “王大人如此悲观,何不去找来其他的太医商量,也许能找出办法救活这位姑娘也说不定。”这句话提醒了王之林,好像醍醐灌顶一样,顿时惊醒。

  对啊,现在是大半夜,其他的太医都不在,刚才他也太紧张了,怎么就忘记这个了,疑难杂症,或者重伤不治,一般都会招来几位太医一起商量对策。

  唉,真是越来越老糊涂了,王之林充满感激的看着蔺莫尘,刚才的死气颓废一扫而光,感激去着急其他太医。

  蔺莫尘看着他离开,目光再次转到床上的落非花脸上,从地牢里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,就感觉到她的不同,还有刚才离天的表现,他现在有些好奇,假如这名女子醒来,离天会怎么处置?

  “太医怎么说?”离天袖口一挥迈进了屋里,目光直接朝床上的人看去蔺莫尘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去,来到床前站定,深沉难测的眸子打量了一眼床上没有丝毫动静的人,回头看着蔺莫尘。

  “不过什么?”蔺莫尘早已猜到离天会这么问,赶紧回答:“太医说她的命是保住了,不过……”

  “太医说,什么时候醒他们就不敢确定了。”蔺莫尘抬头看了一眼离天,有看了看躺着的落非花。

  “下去吧。”离天听到这个回答,口气明显缓和了。

  蔺莫尘领命退下,却在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,眼里带着疑惑,他看着站在床边的离天,现在他能够确定,他的主子很在意那名女子,可这种表现,他从来都不曾看到过。

  “你们也都出去,在外面守着,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。”蔺莫尘离开后,离天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宫女跟太监冷冷说了一句。

  “是。”

 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后,他再次把目光落在床上那张还没有恢复血色的小脸,扇形的睫毛下,紧闭的双眼没了之前的生气,紧抿着唇瓣也失去了先前那抹红润,苍白如纸的脸颊,只有那挺直小巧的鼻子,似还能看出她的绝强跟不屈。

  看着,离天的眸子里不经意的闪过期待,他突然很想那紧闭的双眸睁开,想再次看到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,那透着淡漠却蕴藏力量的眼神,还有那若有若无的笑,淡如湖水,却让人心神荡漾,情不自禁的被吸引。

  而现在床上的人看起来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,如一只傲雪的梅花,遭遇了暴雪冷霜,被打得奄奄一息,却跟激发了人怜爱跟疼惜的心境。

  不知不觉间,离天伸出手想要触摸床上那张沉睡的小脸,可手伸到半空中却突然停下,他竟然被一个挟持自己的女子……迷住?

  “娘娘。”外面传来的声音让离天迅速的收回了手,却没有转身仍旧站在原地。

  “我要见皇上。”花樱的声音清晰的传来。离天的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,不带一丝可以琢磨的情绪。

  “娘娘,皇上有旨,不能让任何人进去。”主事太监的话说完,外面突然沉默了,好一会花樱的声音再次响起,听起来带着不满。

  “那就进去通报说我来了。”主事太监看着花樱脸上明显的不悦赶紧进去通报。

  “让她进来。”主事太监刚走到身后,离天便冷冷的开口。

  不一会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,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站定,水粉衬着雪白的身影映入离天的眼底,伴着一阵浓淡适宜的花香,他抿起了薄唇,却连头都没有回。

  “皇后找朕有什么事。”

  花樱一进门就看到离天站在床前,双眼紧盯着床上的女子,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她的手微微收紧走过去也朝床上看去,听到这句话好一会才收回目光。

  “臣妾只是关心皇上,想过来看看皇上。”

  花樱的话说完,目光再次转向床上的人,昨天夜里的时候她没有看清楚,现在一看,就算是双眼紧闭,面无血色,但却掩饰不了那份清丽脱俗,又丽质天生的容貌跟气质。

  难道就因为那张脸,就可以让他做出了那样出人意料的决定吗?花樱望着落非花,迷离的眸子带着困扰,随之想到了后宫的佳丽三千,还有她自己,论什么应该都不会输给床上的女子,为何……得到的只有他的冷落,而这个女子却偏偏……

  “朕很好,你看到了,可以回去了。”

  离天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花樱注视的目光,薄唇轻吐出这句透着漠视的话,花樱听到后赶紧收回目光,看着离天脸上诧异了一下,却马上恢复平静如初,欠了欠身道:“臣妾告退。”

  回去的路上,周成看着脚步有些沉重,始终沉默不语的花樱,一个奴才最能了解主子的心,他回头看了看落霞殿,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。

  “娘娘,既然皇上喜欢,何不让他要了那名女子,随便给个封号,留在宫中也省得娘娘忧心。”

  花樱停下了脚步,看着脸上带着献媚却说话谨慎的周成,她的神色一时变得复杂,周成的话……他也看出了皇上喜欢那个女子?

  “娘娘,您要是不喜欢就当小人的话没说,娘娘赎罪。”周成突然看到花樱脸上的神情凝结住了,眼神里透漏的心思让人揣摩不透,他有些后悔自己说了刚才那句话,毕竟,花樱做了皇后才一个月。

  “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一次。”

  花樱看着周成,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可怕,柔美的脸上突然浮现了极为少见的怒火,她想要得到离天的爱,得到他的心,现在还没有得到,却要做出跟人分享的事情,凭什么……她是皇后,离天的心除了他谁都别想夺走。

  “奴才该死,奴才该死……”

  周成“噗通”一声跪下就开始给自己掌嘴,使劲的扇着自己的脸,发出清脆的响声,花樱像是没听到,转身朝飞风殿的方向走去,后面的宫女赶紧跟上。

  快要到飞风殿的时候,花樱看到前面回廊走来的一个人,想了一下停住了脚步,那个人也看到了花樱脚步似乎也迟疑了一下接着快步走过来。

  “臣弟见过娘娘。”

  来人正要俯身,花樱赶紧上前扶起来,脸上有露出了端庄柔和的笑容,看着眼前的人,有着跟离天相似的俊美五官,斧凿刀削般棱角分明,只是相比离天的冷酷,眼前的这张脸上带着的是一种温和儒雅,斯文俊秀,微微一笑如沐春风。

  离朔看着花樱,带着暖意的眸子察觉了花樱脸上的那抹异样,正要开口询问就看到后面跪在地上张嘴的周成。

  “娘娘似乎心情不好。”离朔微微一笑,那笑容似能瞬间融化万年冰封。

  “茹儿,去叫周成起来。”花樱侧头明白他看到了周成,对身边的宫女说了一句。

  待宫女朝后面走去,花樱的脸上有恢复了笑容,看着离朔后面跟着的带刀侍卫,疑惑的问道:“三弟这是从哪回来,是要去找皇上吗?”

  “正是,听人说皇上在落霞殿,我正想去找他。”

  “哦,那就不耽误三弟了。”花樱说完让到了一边,离朔一笑回应侧身从花樱身边走过,带着两名侍卫朝落霞殿走去。

  宫女茹儿后面跟着两颊红肿的周成回来,花樱没有看周成,只是目光望着离朔若有所思了好一会,说道:“周成,去看看。”

  “是!”周成一愣,接着受宠若惊般,顾不上还肿着的脸赶紧跟上去。

  “皇上在这里,我找了好半天。”离朔带着侍卫来到落霞殿外,正要进去,离天从里面迈步出来。

  看着是离朔,离天脸上的冰冷淡了很多,看着他身后的带刀侍卫,心里猜测到了离朔找他要说的事。

  “回宫再说。”离天说完率先迈步离开,离朔知道他说的是天玺宫,转身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蔺莫尘,脸上闪过好奇。

  “大哥,我刚回来就听说宫里来了此刻,人抓到了吗?”离朔追上离天,问着眼睛朝落霞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。

  离天的脚步突然有些许的停顿,他看着离朔面无表情的答到:“让你查的事情什么样了?”

  离朔听到这句话,明白离天是不想回答他的话,故意岔开话题,眼神不解的看了他一眼,装作没问过一样跟着他继续朝天玺宫的方向走去,到天玺宫,离天命所有的人守在门外,只留了他跟离朔两个人在房间里。

  看到人都出去了,离朔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,是一枚半月形的牌子,通体黑色的表面,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打造,拿在手中稍微晃动,上面竟然会发出七彩琉璃般的光芒。

  “这是什么?”离天看到那枚暗器不是暗器,令牌不是令牌的东西,脸色微微一变。

  “皇上可听说过西疆的一个组织。”

  “你说的是……神教?”离天看着离朔手中的东西,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口气里已经呆了明显的震惊,脸色也变得深沉凝重。

  一年前,从跟北朝边界叫嚷的西疆,那个场面被冰雪覆盖的地方,有一个骇人听闻的组织迅速的崛起,没有人见过那个组织中的人,却听闻那个名字就如临死神般的恐惧。

  凡是踏入西疆的人,全部是有去无回,而过一段时间后,就会在北朝国土跟那里的交界处,出现一堆人的尸骨,白森森的骨头上面还连着没有筋肉,像是被什么活生生的撕扯掉,血腥残忍,惨不忍睹。

  此后,那里的尸骨陆续的出现,慢慢堆积成山,像是死神留给世人的警告,渐渐的,北朝的百姓不知从哪里知道了那个传说,西疆是噬月神教所在之地,不经允许踏入那里的人,将会被神兽咬死,喝血吃肉,然后把尸骨扔到两片土地的边界处,警示那些擅入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