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长因杀人未遂罪,把她告了。
刚被关进监狱的时候,云桑还期冀着,或许婆婆会醒来,告诉学长一切真相。
也或者,学长会良心发现,知道自己冤枉了她,来救她出去。
她知道,学长恨她,可却不相信,他真的会残忍的把她送进监狱。
她一直在等。
可她等来的却是……
吱呦,深夜,牢房的门被打开。
有几个女人冲进来,将云桑拖了出去。
云桑因为害怕而挣扎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,放开我。”
那几人不搭理她,直接将她拖进了一间小屋。
这里面,只有一个蓄满了水的水池。
云桑有些胆颤的问道:“你们到底想干……唔……”
她话都还没说完,就被压着脑袋按进了水中。
云桑因为没有做好心理准备,连呛了好几口水。
就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,她的脑袋被人拉了起来
还不等云桑再说什么,脑袋再次被人按进了水中。
这一次,她硬生生的被呛晕才被拖出来。
带头的女人在云桑脸上狂扇了几个巴掌,见云桑醒来,又狠踹了几脚。
云桑眼眸中带着几分倔强:“我与你们无冤无仇,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。”
周围传来几人的哄笑声。
“自然是有人要求我们,特别关照你呀。”
听到这话,云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她第一反应是佟宁。
可很快,那人就道:“在这皇城,夜二爷发话要你死,你觉得你能活几天?”
“不可能,”云桑怒吼,眼眶中的泪奔涌而出,“不是他,你撒谎。”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
那人说完,对旁侧的人道:“动手。”
旁边的人掏出一把刀,走向了云桑。
云桑大喊着‘救命’,转身就要往外跑,可却被人一把拎住了头发,扯了回来。
对方将云桑按在地上。 “到了这里,你的命,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。”
云桑满脸惊恐的望着对方手中的刀,近乎哀求的摇头:“不要,不要啊。”
对方脸上带着狞笑,抬手将刀向云桑的脸上划去。
她低头躲避,那刀就生生的割在了她的额头上。
对方不爽,再次挥刀,云桑侧开脸,下巴上也传来皮开肉绽的痛。
“你还敢躲,”云桑的躲避激怒了对方。
那人拽着她的头发,用刀硬生生的将她原本柔顺的秀发,从头顶开始割的零零碎碎。
那群人折腾够了,将她重新扔回了牢房里。
云桑满脸鲜血的躺在地上,眼神中带着绝望又剜心的悲痛。
学长,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。
学长,你为什么要让我活着,却生不如死!
一连一个月,那群人的深夜定点折磨,从未停止。
她们会将云桑拉出去,让她接受高压水枪的喷扫,水流打在身上,又刺骨,又痛。
她们会在下雨天将她推到露天之下淋雨,发高烧不给药,还逼着她干活儿。
她们会将她关在厕所,不给吃喝,用鞭子抽打她,只为了听她求饶。
她们不给她吃正常牢饭,只让她吃馊掉的饭菜……
绝望至极的云桑,终于在被那群人扔回牢房后,用自己偷偷捡回来的刀,划开了自己的手腕。
鲜血一点点从身体抽离的时候,她知道,她等不到学长的忏悔了。
她要解脱了……
清早,学长来到公司,他的秘书快步跟进了办公室。
“二爷,刚刚医院打来电话说,少夫人她……”
听到这三个字,学长冷漠的抬眸。
秘书忙噤声。
学长冷声道:“以后她的事,不必再向我汇报。”
见学长口气不善,秘书忙道:“是。”
秘书往门口走去。
学长突然烦躁的将笔扔到了桌上,冷声道:“她不是在牢里吗?为什么是医院打来电话?”
秘书回身,恭敬的道:“昨夜,少……云小姐在牢里自杀了。”
学长的神色一凝,声音里掩了几分不自知的慌乱:“她死了?”
“不是的,这会儿……已经抢救回来了,医院打来电话,是想请示您,该如何处理。”
学长不自觉地松了口气,扯松了领带,冷声道:“她为什么自杀?”
“监狱的工作人员说,云小姐是千金之躯,受不了狱里的苦。但具体的情况,我还没有去核实,二爷如果需要,我可以现在就去……”
想到母亲身上的伤,学长狠下心,眼眸冰冷:“不必,你派人去告诉那个女人,如果她再敢自杀,她父亲和弟弟,也会给她陪葬。”
像她那种女人,就该老老实实的在里面接受改造。
“是。”
学长并不知道,她的话,给云桑带来了怎样的噩梦。
为了父亲和弟弟,她的确不敢再自杀了。
可因为上次的行为,重新回到监狱后,她被折磨的更惨。
她每天身上的新伤旧痕,一道接一道,从不曾间断。
云桑渐渐变的麻木。
她不再反抗,不再挣扎,任人宰割。
整整两年的时间,她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喘息着……
也只是喘息而已,因为她甚至都感觉不到,自己还活着。
她磨掉了身上所有的骄傲,忘掉了尊严是什么,只求父亲和弟弟能活着。
……
凌晨,牢门忽然被哐当一声打开。
“云桑,出来。”
这声音在深夜里,显得格外突兀。
云桑麻木的起身,拖着疲惫的身躯,走出病房。
本以为今天与往常一样,面对的将是各种各样的欺凌。
可奇怪的是,她们却给她换了衣服,将她送到了监狱门口。
云桑疑惑,她离出狱,分明还有一年的时间……
狱警冷声道:“出去了好好做人。”
她走出监狱的大门,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身上。
她仰头看着黑暗的天空,雨刺像是针一样,细密的落下。
现在的她,讨厌下雨天。
身前忽然传来一道强光,那是车灯打出来的光亮。
光线照到身上的那一瞬,云桑心里瑟缩了一下。
怕这次又是狱里的人,玩儿的折磨她的新游戏。
可接着,车上有人下来,走到她身前帮她撑伞。
“云小姐,好久不见了。”
看清来人的脸,云桑竟莫名的后退了一步。
这是杨文清,学长的管家。
“二爷在车上等您,请上车吧。”
云桑转眸望向车上,“是他把我弄出来的?”
杨文清恭敬的鞠了鞠躬,未语。
云桑拳心微握。
她想过拔腿就跑会如何,可最终还是放弃了。
她走过去,上了加长版的豪车,坐在了学长的斜对面。
学长依然高贵如厮,眼角眉梢都镌刻着冷漠,睥睨着她的眼神,也一如既往的冰冷。
他望着眼前的女人。
原本就很瘦的她,此刻更是羸弱。
她脸色惨白,与从前的白不同,此刻的她脸上毫无血色,一副病恹恹的营养不良样。
她的额头和下巴上,都有疤痕,因为在脸上,显得格外刺目。
如果不是从小就认识,真的很难将眼前的云桑,跟那个高高在上的最美名媛联系到一起。
从前,只要有他在的地方,云桑的眼睛,始终如长在了他身上一般,眼神中光彩熠熠的。
可现在……她却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,眼神中,也没了光。
车子开始慢慢驶离监狱,云桑低哑着声音,淡漠的道:“说吧,你找我的目的。”
学长低冷道:“两年不见,你倒是学聪明了。”
云桑唇角扯起一丝讽刺的弧度,不语。
她现在连跟他说一句话,都觉得恶心。
看到她的眼神,学长眼底闪过一抹冷厉的怒意。
他将一份文件扔到了云桑的身上:“看完,签字。”
云桑将文件打开,看到里面的内容,竟是低声嘲讽的笑了。
肝脏捐赠协议。
三年前,佟宁为从火中救他,重度烧伤。
明知道异体植皮的成功率极低,可是学长还是残忍的把她拉上了手术台。
她的腿上,到现在还有当年留下的疤痕。
她还清楚的记得,当初佟宁说想要一个孩子。
学长深夜闯入她的房间,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,最后却手抚摸着她的疤痕,对她说:‘云桑,你的疤痕,真让人倒胃口。’
三年后,佟宁需要换肝,明明只要学长愿意,就可以从任何地方找到肝源。
可他却偏偏只要自己的。
原以为,认识了学长,自此以后鹣鲽情深是他,风雨同舟也是他。
可到头来,她的所有劫难,竟全都是学长给的。
罢了,无所谓,反正,她早就不在乎了。
云桑将文件,慢慢的放回文件袋中,摆在了身旁的座位上。
“我不签。”
学长眉心一冷,声音虽平静,却令人寒彻刺骨:“不签?”
云桑不与他对视,只低头看着那文件袋上白色的线绳。
“不签。我没有理由,为她捐肝。”
“呵,恬不知耻,她变成这样,都是拜你所赐,你……”
“夜二爷,”云桑打断学长的话,抬眸望向他,目光薄凉。
这是云桑第二次叫他夜二爷。
上一次,还是她18岁生日那天清晨,学长从她的床上醒来。
她笑嘻嘻的望着他,撒着娇问道:“夜二爷,生米熟饭了,娶我不?”
明明都是三个字。
可这一次,她却叫的让人觉得那么的冷漠疏离。
“我知道你手眼通天本事了得,” 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肝脏的位置。
“我的肝脏就在这儿,想要,你可以让他们强行来割,麻药都不需要,我云桑绝不吭一声。”
学长身子微微前倾,一把捏住云桑的下巴。
他冷睨着她的眼睛:“两年了,你还是没学乖。”
乖?
学长错了,她现在很乖,非常乖。
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。
可这不代表,她会对眼前这个恶魔妥协。
要是她被逼死在手术台上,就当老天爷给了她一个解脱。
学长唇角勾起,“你该知道,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妥协。”
云桑声音也冷冽了几分:“是吗?那你只管试好了,我绝不救那贱人,我就是要让她死。”
学长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了几分:“你还敢这么恶毒。”
云桑嘲讽地笑着看他,不语。
学长甩开她的脸,“好,很好,你别后悔。”
他拿起挂在车边的电话,吩咐了一声:“改路线,去会所。”
会所?
云桑心里有些不安。
学长又想干什么?
车子来到皇爵会所,学长长腿两步迈下了车。
他边往会所里走,边对杨管家吩咐:“把这个肮脏的女人给我弄干净,送去包房。”
“是。”
学长先一步离开。
杨管家望向车里一动不动的云桑,有些为难的道:“云小姐……”
云桑思索着,自己现在斗得过学长吗?
斗不过。
既然如此……
她站起身,下了车。
杨管家派人将她送去收拾干净后,换上了一身超短连衣裙。
云桑知道,没有学长的授意,杨管家绝不会用这种衣服羞辱她。
她什么也没说,由着杨管家把她送进了包间。
包间里人很多,男男女女的十几个。
学长优雅的坐在沙发正中央,手里握着红酒杯,目光冷冽的睨着她。
当看到她手臂上、腿上那一道道刺目的疤痕时,他眉心微缩。
可随即,他就想起了当年她的所作所为。
狠毒至极。
他心下一横,将视线上移。
化过妆、换了衣服的云桑,一副娇弱可人的模样,忽略掉那些伤疤,削短的头发,她依然美的摄人心魄。
加上这身衣服,呵,还真是让人血脉喷张。
云桑一进来,原本喧闹的包间里,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。
有人认出了云桑,惊道:“哟,这不是皇城最美名媛云桑吗?”
“是呀,她不是在坐牢吗?”
“你们看,她手臂和腿上好多疤,好恶心呀。”
“二爷,您这是……”
学长淡淡的打断众人的话:“今晚,你们谁想带她走?”
听到这话,云桑怔了一下,抬眸落到了学长的脸上。
这是她今晚,第二次看他,眼神中带着深深的不置信。
“夜二爷,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?这种绝色,您不留着自己……”
学长面带一抹嫌恶:“我学长,可不是什么货色都碰的。”
有人立刻附和道:“就是,咱们二爷可是个专情的人,他只爱佟小姐,我听说,佟小姐想要个孩子,二爷可是二话不说,就给领养了个儿子呢。”
学长眉目清冷的睨着云桑,他在等,等云桑求饶。